1、 

我不是人。也有两只手 
但绝不张开。你们祖宗 

摘完山里的野果，站起来 
去撕同类的肉。我的手不张开 

拒绝握手。和尚也没有树叶干净 
尼姑眼迷迷亦有杀机。我把手握成蹄子的形状 

现在绝不松开。里面有一纸诉状 
我更有理由直立而行。你们狂妄多年 

罪恶深重。我爬行 
因为还能看见伟大的事物 

石头在你们头顶上空不断垒积 
我也有嘴，更干渴也更性感 

不吻你们认为好看的女人 
只喝深山的泉水，吃三月的初草 

咩 

2 

比你们祖宗崇高。他们下山 
遍地庸俗。我上山 

绝不做道士。我呸山庙和道观 
你们高处的生活只剩下香火 

我上山，离平地越来越远 
这是乐趣。平地的事物越来看小 

这是价值。平地上的腐朽之物在平地上腐朽 
山好陡呀。咩。继续上山 

不是逃避。如果战斗我还有角 
虽然弯曲了，也是一根敢于暴露的 

公羊的骨头。我上山 
山下敌人已尽，生活多么无聊 

我上山，为了一把未经污染的草地 
更为了一匹失踪多年的狼 

咩咩 

3 

向上行走的雄心还在 
向上的路没有了 

高贵的羊头昂首天外 
悬崖上羊须飘飘 

我亲自己羊蹄上的泥污 
我呼吸高处的冷风 

我抚摸每一根随我而至的羊毛 
我为自己流下两滴眼泪 

我以天下万物为美酒 
一饮而尽 

悠悠苍天 

茫然大地 

万物空空 

我站在悬崖上，想起消失了的人类 
谨代表我自己 

开始哭 

GOOD BYE 
咩咩咩